秋末冬初,空气里渐渐透出寒意,清晨推开窗,一阵冷风迎面扑来,像细密的针尖划过皮肤,让人不由得缩紧脖子,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,最终无声地落在地上,铺成一条松软却冰凉的地毯。
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,裹紧大衣,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短暂停留又迅速消散,孩子们的脸颊被冻得通红,却仍兴奋地踩着落叶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老人们坐在公园长椅上,双手拢在袖子里,眯着眼看太阳,仿佛在计算冬天还有多久真正到来。
傍晚时分,天色暗得极快,夕阳的余晖还没散尽,寒意就已爬上脊背,路灯亮起时,光晕里能看到细小的尘埃浮动,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,偶尔有野猫从墙角窜过,毛色在冷风中显得格外蓬松,仿佛它也懂得如何抵御这突如其来的低温。
夜里,窗户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,指尖轻轻一碰,凉意便顺着指尖蔓延,被窝成了最温暖的避难所,可翻身时仍能察觉到被子外的冷空气虎视眈眈,远处的风声像低沉的呜咽,偶尔夹杂着树枝断裂的脆响,提醒着人们季节的更替。
这样的天气里,热茶成了最好的陪伴,捧一杯滚烫的茶水,看热气袅袅上升,喝一口,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,驱散了一整天的寒意,厨房里炖汤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,白雾在玻璃上凝成水珠,缓缓滑落,像极了冬天悄然而至的痕迹。
城市的冬天总是来得突然,前一天还穿着单衣,第二天就不得不翻出厚重的羽绒服,地铁里挤满人,呼出的二氧化碳让车厢变得闷热,可走出站台的瞬间,冷风立刻灌进领口,让人清醒得打了个哆嗦。
乡下的冷又是另一种味道,田野空旷,风毫无阻拦地横扫而过,吹得干枯的稻草沙沙作响,井水变得刺骨,打上来时冒着淡淡的白气,屋檐下挂着的冰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孩子们踮着脚想掰下一根,却被大人笑着呵止。
海边的冬天带着湿冷,风里裹挟着咸腥的气息,浪花拍岸的声音比夏天沉闷,沙滩上几乎看不到脚印,只有零星的海鸟在浅水处踱步,偶尔低头啄食,又很快被一阵冷风吹得瑟缩起脖子。
天气变冷时,人的情绪也会微妙地变化,有人觉得孤独被放大,冷清的街道和早黑的天空让人更容易陷入回忆;也有人享受这份清冷,觉得冬天的寂静能让头脑更清醒,无论如何,寒冷总是公平的,它不分贫富,不问来处,只是静静笼罩每一寸土地,等待人们用各自的方式应对。
炉火、热汤、围巾、手套……每一样都是对抗寒冷的武器,而冬天本身,或许只是自然留给人们的一段空白,让我们在冷冽中学会珍惜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