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日下,他的身影笔直如松，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不住锐利的目光，每一个口令都像利刃划破空气，干脆利落，不容置疑。
他站在队列前,军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，肩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，不说话时像一尊雕塑，开口时声音却能让整个操场为之一震。
"立正——"这两个字从他喉咙里迸出来，带着金属般的质感，学生们绷直的身体像突然通了电，脚跟并拢的声音整齐得令人心惊。
他的眼神能穿透所有小动作,有人偷擦额头的汗，手指刚碰到皮肤，就听见一声冷哼："第三排第四个，打报告了吗？"被点名的学生浑身一颤，像被子弹击中。
示范动作时,他的手臂划出完美直角，裤线随着转身"唰"地甩出弧度，年轻学员笨拙的模仿让他皱眉，但纠正动作的手指始终悬在对方手肘下方三厘米处——从不真正触碰。
休息哨响起时,他摸出磨损严重的军用水壶，仰头喝水的瞬间喉结滚动，迷彩服领口露出晒得发红的皮肤，有女生小声议论他像某部战争片的主角，他忽然转头，吓得说话的人咬到舌头。
暴雨突至那天,所有人都往屋檐下跑，只有他逆着人流走向操场中央，弯腰捡起被风吹倒的国旗，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旗面上，他用手掌抹平褶皱的动作，比任何时候都温柔。
夜间拉练,他的手电光柱像指挥棒，黑暗中有人摔倒，他一把拎起对方的背包带："疼就喊出来，但脚必须继续走。"等全员到达终点，才看见他挽起的裤管下渗着血。
最后会操表演,他的口令比平时低八度，当方阵踏着精准的步点经过主席台，阳光把他眼角的水光折射成彩虹色，解散令下得突然，学生们红着眼眶围上来要签名时，他后退两步，敬了个标准军礼。
背包带在他肩上勒出的印子三天没消,就像他带过的每个连队番号，都刻在迷彩服内侧的标签上，阅兵式结束后的空操场，风卷着落叶掠过他站过的位置，水泥地上留着两道清晰的鞋跟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