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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舍笔下北平的冬天为何既冷得干脆又静得庄严?

有人说冬是萧瑟的,可若细看,荒芜中藏着另一种生机,湖面结了冰,孩子们的笑声在冰面上滚动;屋檐垂下冰凌,阳光一照,便成了水晶帘子;就连干枯的芦苇,也在风中摇曳出沙沙的节奏,像一首未写完的诗。

老舍笔下北平的冬天为何既冷得干脆又静得庄严?-图1

关于冬的句子,总带着矛盾的温柔。

“雪是冬天的语言。”一位北方的朋友曾这样告诉我,的确,没有雪的冬,仿佛少了灵魂,初雪落下时,世界突然安静,连时间都变得缓慢,张岱在《陶庵梦忆》里写西湖雪景:“天与云与山与水,上下一白。”寥寥几字,却让人看见天地间的澄澈,而鲁迅写绍兴的雪,是“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,却永远如粉,如沙”,带着南人北望的凌厉。

城市里的冬景,又是另一番模样,清晨的街道上,早点铺子的白汽混着行人呵出的雾气,路灯还未熄,昏黄的光晕染开在玻璃窗上,地铁口有人跺着脚等车,围巾裹住半张脸,只剩一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,这样的画面,或许不够“诗意”,却是现代人最真实的冬天——在忙碌与寒冷之间,寻找一点暖意。

写冬,离不开温度。

老北京的铜锅涮羊肉,汤底翻滚着枸杞红枣;江南的一壶黄酒,温在炭火上,酒香混着话梅的酸甜;东北的炕头烧得滚烫,老人盘腿坐着,给孙辈剥松子,食物在冬天总是格外香,因为冷让人更渴望热量,汪曾祺写家乡的冬天,总惦记着“咸菜慈姑汤”,简单的食物,因记忆而有了温度。

老舍笔下北平的冬天为何既冷得干脆又静得庄严?-图2

也有冷的极致,北欧人称十二月为“黑暗季节”,太阳只在中午露一会儿脸,但他们的窗台上必点蜡烛,玻璃罐里跳动着橘色火苗,像是对抗漫漫长夜的小小仪式,这让人想起木心的话:“所谓无底深渊,下去,也是前程万里。”冬的凛冽,反而衬出人间的暖。

冬景中最动人的,或许是光。

暮色来得早,夕阳将雪地染成淡金色时,常有一种恍惚的美,王安忆写上海的冬夜:“路灯亮起来,梧桐树的枯枝映在蓝黑的天幕上,像一幅铜版画。”而北方农村的冬夜,星空格外清晰,银河从屋顶一直流到山脊,冻住的土地反而让天空显得更近。

摄影家杉本博司拍过一系列海景,黑白照片里,冬日的海与天模糊了界限,他说:“最简练的风景,反而需要最丰富的观看。”冬的魅力正在于此——剥去繁复,留下的全是本质,光秃的枝丫是线条,雪原是留白,霜花是天然的纹样。

有人讨厌冬天,说它沉闷苍白,但日本作家永井荷风偏偏爱冬的寂寥:“枯山水庭园要等到下雪,才见真意。”中国山水画里,冬景也往往最显功力,南宋马远的《寒江独钓图》,只一舟一翁,满卷皆水,却让人感到江面的寒风与渔翁的孤傲。

冬天教会人等待。

土地在休眠,树木在积蓄力量,连动物都知道沉默的价值,苏轼被贬黄州时,写下“一年好景君须记,最是橙黄橘绿时”,但前一句其实是“荷尽已无擎雨盖,菊残犹有傲霜枝”,他懂得,凋零本身已是另一种丰盈。

现代人总急着赶路,冬天却强迫我们慢下来,一杯热茶的时间,一次呵气成霜的呼吸,一场需要耐心堆砌的雪人——这些微不足道的停顿,反而让日子有了质感。

关于冬的句子,最后都成了时间的注脚。

普鲁斯特在《追忆似水年华》中写道:“真正的发现之旅,不在于寻找新风景,而在于拥有新眼光。”冬天或许从未改变,变的是我们如何凝视它,当你说“冬天来了”,其实是在说:我又走过了一个四季。

窗外的雪还在下,悄无声息地覆盖一切,这世上没有永恒的寒冷,但每一次冬天都值得认真对待——毕竟,它让我们更懂得春天的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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